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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欣赏皖南三题
■吴玲
在猴坑村车子在山里绕了几道弯后,在一个村子前停了下来。村前的小广场上立有一尊雕塑,是一只有点抽象的猴子。忽然一个激灵,可不就是猴坑村吗?太平猴魁——爱喝茶的人怕没有不知道的,猴坑一带便因产此款茶而出名,现在更是鼎鼎大名了。来到老刘家,是阿里山带队来的,在菜场,小镇,甚至某农家门口,都看到山民同他打招呼,可见阿里山的人缘。他说带朋友到这里来了许多趟,都关茶事,比如喝茶,采茶,制茶,买茶。到底多少趟,他笑,哪能数得过来?当然他带的都是省城去的朋友。我臆想,阿里山的甘棠别院,倒像古时行旅的一处驿站。不过,只他是别院永远的主人。老刘年纪其实不算大,四十上下,穿着周正得体,衣领里掖一条烟灰色围脖,斯斯文文,却一脸诚恳厚道。在三口镇看到老周搬了一个猪屁股,原来阿里山带茶友驴友们去他家吃饭,老刘从来都是一文大钱不收。《礼记》云:“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是他们想出的一计妙法,算是还礼。与萍到村里转了一圈,四五十户人家,大都二三层徽式小楼,依地势而筑,粉墙青瓦,日子殷实。喝到了最好的猴魁,因保鲜得好,修长苍绿,白毫伏隐,兰香高爽,猴韵醇正。老刘说山上气温低,猴魁青叶的采摘相对要迟,大约于四月中旬,成茶两叶抱一芽,俗称“两刀一枪”,民间称“猴魁两头尖,不散不翘不卷边”,猴魁茶汤清绿匀润,有“绿金王子”的美誉。站到四楼平顶,可看到刘氏茶园,村里大部分人家的茶园也星散此地,海拔六七百米,很远的山坡,氤氲着山岚雾霭,山脚下即是太平湖,87版《红楼梦》中林黛玉抛父进京都——黛玉乘舟北上就是在此拍摄的。猴魁的生长环境不用我多讲了。“村里每年的新茶不够卖”。去年的一个周末天,老刘说他家竟然涌来八九十人,别说吃饭,就是站也没地方站了。猴坑就那么大,一年也就产那么点子茶,想买原产地的猴魁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老刘家有七八间客房,收拾得干净整齐,当然是备不时之需。这得归功于他妻子的功劳。可他在楼东边又新圈了几间老宅和一大块地,领着我们看。老宅旁是菜地,茫茫苍苍一片,都长得肥美水灵,蔬菜们喝的都是太平湖的水。“一到茶季,通向山外的路就堵上了,车子进不来,出不去。我还想组织村里人,把水上游船搞起来,让城里人看看咱猴坑,不止茶好,还要游好山好水”。老刘很神往,也很有信心。“春天到了,就动工。用不了多少时间,村里又是一番样子了。”老刘的宏伟构想是,修整拓宽,在家门口建一水上码头与停车场。真不能小觑老刘的眼光与实力。门口有两株腊梅,年头不少了,一株素心梅,一株狗牙梅,正开,香极了。是腊月天,没有意料中的冷,又喝了热茶,就站在门口看花,看远处的风景,不过瘾,又穿过菜地,转到湖边,湖边已有了一个码头的雏形,静水澄碧,山从这里慢慢退向远方,水域变得开阔起来,蓝得像一匹锦缎。几个老人抱着火熜在门口晒太阳,拉家常。寒冷时节,皖南的许多人家仍用火熜烤火,或者将火熜放在一个特制的盆里,给小孩坐着取暖,怕热气散去,盆沿都盖一层小薄被。老刘家有空调,也还有一个火熜(或者是旧年留下来的),已经不是老徽州手工编织的传统火熜(有人专门收集,会编制徽州传统火熜的人现在是越来越少了),是金属做的,放在一个很大的腰子形的盆里,栎碳发出微红的光。这天,他家的火熜上一直焐着火锅,中午,一盆盆的火锅就是从火熜上端到桌子上来的。肉,鱼,鸡,虾,猪蹄,大肠,腌笃鲜,时蔬,全是锅仔,“滴嘟滴嘟”冒着热气。他妻子忙前忙后,老刘不忙,却就是不肯上桌。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多小时。喜欢堂屋里挂的两幅字画,一幅“上善若水”匾额,是九华山慧禅法师笔墨。意境深远,禅机无限。释慧禅俗名朱远高,号九华衲子。另一幅立轴牡丹,粉紫,清贵无比。画与诗将画面分割得恰到好处。题的是唐徐凝的一首绝句: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题跋都写在画的左边,自上而下,穿花遮枝,用极淡的赭石拖扫下来,与画的仿古底色十分相宜,很大胆,很好看。落款署岁在丙戊年夏月王荠墨,别无其他。“春天你们来喝新茶,看映山红。”我们都记住了老刘的话。阿里山带众人去喝茶,去他以前认识的一个老朋友家里喝茶。这个村子几个人都没来过,也没听说过。去了才知道,这个村隶属祁门县历口镇,叫历溪村,也是一个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观十分丰富的村落,自古有“历溪十二景”之说,傍水依山,远离尘嚣,牯牛降是它的天然屏障。该村开基于宋,多王姓,为王壁后裔。这里温暖湿润,土层肥沃,适合茶树林木生长,是祁门红茶的核心产区。村口就是一座古桥,很有些沧桑的况味,高大的水口树上缠满已经萎谢的藤藤蔓蔓,溪水清碧,几个女人在石磴子上浣衣。水从桥下“哗啦啦”流过,无端端地让人感动。历溪村的茶好,因茶树所含活性酶高,可制最好的祁红,美称“群芳最““红茶皇后”,会喝茶的人称其是红茶中的极品,老王家的茶自然亦是好的,茶汤红艳,味甘醇厚。《红楼梦》中妙玉的品茶之道是“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想我适才口渴,狂饮几大杯,可不是牛饮池水?若说茶为国饮当无不妥。茶为开门七件事之一,旧时徽州人家是将茶尖烘干打包捆载上船沿江运到京沪杭求售,剩下来的茶梗才是家人饮用之物。光阴忽忽,早已今非昔比。老王家世代茶农,此地村民亦多如此,他们出售鲜叶给祁红厂家,自己用土法炒制一些红茶,自家留用或馈赠亲友。老王说祁红属发酵茶,鲜叶采摘后经过萎凋(杀青)、揉捻、发酵,使芽叶由绿色变成暗红色,香气透发,然后进行文火烘焙至干,这才是红毛茶,此后还须进行十几道程序的精制,始成。老王个子不高,快人快语,阿里山便是在漫游品茗中结识了老王,遂成相契。“初春时节,鲜叶一天一个价,村里青壮劳力都走了,许多人家只得找外地人来采鲜叶。车子接送,付工费,包吃住,签订安全劳动合同。即使这样,采茶人也不容易找得到,只好找外省的。茶农的辛苦你们体会不到。”是的,我们连喝茶都没弄清,哪里能够体会茶农的辛劳?虽是初冬,山上的茶园仍是郁郁苍苍,很静,村里亦是静,没有一点点声响。老王家隔壁,几只羊低头在吃草,亦是没有一点点声响。在老王引领下,我们“咕咚,咕咚”转弯抹角穿过铺着青石板的小巷,去看“合一堂”,又“咕咚,咕咚”穿过另几条空空的小巷,去看村头的古树。“合一堂”又叫“五凤楼”,现为王氏宗祠,是村人王琠告老还乡时奉旨仿皇宫式样所建,宗祠的仪门屋顶四角上翘,饰有鱼鳞图案,并呈鱼尾状,由四条脊背相连,宛如一只老凤携带四只雏凤鸣翔九天,五凤楼之名由此而来。祠堂中门两侧的抱鼓石用汉白玉雕琢而成,皆为祥瑞之物,完好,精美,据说是除故宫之外民间仅存的一对。王琠何许人也?明弘历年间的历溪村人,自幼研读《素问》诸书,在邑中悬壶济世,得医学之奥妙,辄有神效。嘉靖年间闲游京师,因妙手治愈皇太子病,大获恩宠,嘉靖帝不仅为其封官且赏厚金。王琠荣归故里后大兴土木,建造一座非常气派的豪宅,即现在的王氏宗祠“合一堂”。如今村里的旅游推介也主打王琠牌。王琠有《医学碎金》《意庵医案》等书行世。徽州村落里的古树很多,历溪村村头的佛掌香樟一千三百多岁了,因枝桠伸展独特,形似佛掌,故名。其实樟树不是一棵,是很多棵,蓊蓊郁郁的一片,有的也几百、几十岁了,它们世世代代守护着这个古风犹存的小村庄。村中的古桥、古祠、古碑、古庙、古戏都流传着许多古老而神秘的传说。村里还建有一座御医展览馆,王琠的坟冢就在村后的来龙山上(村中有功名的人才能安葬在这里),来龙山风景颇不差,因天色向晚,我们着急赶路,终是未能一见。清溪出古寨有次听画家石兰说起过南溪古寨,是艺术家们的一次采风活动,说距离石台县城不远,值得一看,还想去。听我这么一说,从祁门返肥途中,阿里山同学便带领诸人特意绕道那个村寨。南溪古寨,位于东至县花园村境内,几十户或者百来户人家的小村。去时,是腊月寒天,但冬阳微醺,无风,像小阳春。他们五六个在头里走,我和萍拉在后头,看看停停,再拍张风景,总跟不上。村子四周都是空旷的田野,远处是山,低矮,却连绵起伏,在村子里外随便走走——其实不用走,下了车,往村头一站,就感觉到别有一种况味。几分近似徽州的古民居,翘角飞檐上的小青瓦密密仄仄,粉墙斑驳,许多处的断垣残壁。据说这个村住着的多是匈奴人的后裔,中国古代历史中,那是个生活在中原以北地区的游牧民族,以勇猛彪悍,骁勇善战著称于世,多年后,他们为何安居于此?通往村里的路都是青石板或者鹅卵石铺成的,很干净,没有看见什么人,到处静悄悄的,让人感觉时光在此静止了似的。光与影从巷弄门扇里折射出来,有些沧桑,有些飘忽,又有些厚重,却正是艺术家笔下所追寻的一种意韵。一千多年的寨子,子孙于此繁衍了六七十代,历经如许岁月,还依然固守原地,真是不易。而我童年生活过的那个位于安徽中部的小村庄,才几代人,就彻底从地球上消失了。村前屋后,溪流纵横交错。祠堂边有一座石板桥,叫“三步两洞桥”,桥下可见两股溪水交缠打着旋涡,此因乾坤溪由东向西,箭泉溪由西向东而形成泉水倒流之象。水上两孔石桥只间距三步,桥之精巧由此可见一斑。目下是枯水期,但此处清泉涓涓,水中的微生物面目澄澈。南溪古寨又名金家村,有文字记载,这里村民的祖先来自蒙古大漠,他们是匈奴休屠王后裔,汉武帝时代的大将霍去病率三万骑兵,大败匈奴,俘获二十万人,带回关内,以后定居在陕南地区。唐朝末年为躲避黄巢之乱,从徽州黄灯(今屯溪)迁居于此,遂代代相传。毕竟受汉文化浸淫经年,村里人的生活习性已与当地人无甚差别。村寨里有个大祠堂,叫金氏大成祠,带有几分庄重、神秘与威严,算是村里最显赫的建筑了。祠堂建于明万历十一年,占地一千多平米,单门独院,堂前宽绰,是南溪金氏家族世世代代的政治文化、宗族宗教活动的中心。徽派建筑元素是有的,却没有看出来它具有的草原风情特点。其实进村已目睹两幅照壁,用墨彩绘着“好客匈奴”“匈奴进军欧洲”的骑射买卖图,感觉突兀,有些不伦不类。因为没有祭祀或大型的庆祝活动,祠堂的门是关闭着的,或许内里具有,就不得而知了。祠堂大门外挂有一幅长联,联曰“一姓绵长居圣地南溪古寨,千家环绕耸层楼秀丽山川”。金氏宗祠现已列为省级文物保护。村里较完整保存一座建于元代的箭楼,墙体四周有许多箭孔。可见为战乱所致。当年像这样的箭楼有六十多栋,岁月不居,如今屈指可数。不经意间我们走进民国东至县政府旧址所在地,此处早已分配给村民居住,一个老阿婆坐在一把扶手椅上,胸前倚一支拐杖,高大幽深的屋宇遍及破旧杂乱的家什。“您多大岁数了?”“家里的人呢?”“……”“……”我们的声音很快被尘埃吞没,消散于巨大的虚空中。一阵局促的电话铃声响起,老阿婆叽哩哇啦说着什么。萍打开包包,给老人留下几张纸币。日影从天窗处漏下来,仿佛一条岁月之河。我们回望,门口一眼水井,井壁爬满青苔。空荡荡的院子里,晒着两簸箕白果。南溪古寨有几株树值得一记:一株千年古樟,一株歪脖子树,还有一株高大的水杉,出了村子很远了,回头再看,它们的枝枝桠桠叠在一起,十分具有电影的画面感,这几株树都高出村里的屋子很多,直指天空,高而蓝的天空。太平菜场小记阳历新年伊始,一行人相约去皖南。是寒冬腊月,又雨雪霏霏,下高速时天已将暮,我们紧跟着前面的一辆车子,慢慢驶进一个幽寂静美的所在,好像叫怡园,甫一下车,便晓得去的是一处私家宅第。多年前,王子同学颇有见地,在太平县甘棠镇置了一处别业,有退休后于此含饴弄孙休闲度假之意。群里多次晒他悠游于古徽州山水的照片,随拍随发,令人眼馋。新居很新,阔绰的阳台,敞亮的客厅,一张大圆桌子可容下十余人围坐,可乐坏了一干人,恨不能摩拳擦掌即刻进厨房大展一番厨艺,无奈冰锅冷灶,肚子早唱空城计,即使食材齐全,一桌大餐岂能顷刻间变魔术而成?所以哗然后亦只能悻悻然,以期春暖花开日,若有机缘,不妨再来掌勺,猜拳,斗牌,观花,品茗,听泉,雅俗共赏,各取其好。车子辗转驶出小区时,清冷的气流中有腊梅的馨香扑面,回望,一幢幢楼房矗立在暗蓝的天宇下,是省城人梦寐以求的花园洋房,一扇扇窗户黑魆魆的,像是梦的影子,几乎全是空着的。去一家叫阿牛的饭馆。他们都是熟门熟路,汽车拐了几个弯,径直驶向某农家小院,我和萍懒懒地蜷缩在车内,闭目,听冷雨敲窗。萍与他们多次同游,独我是第一次,可以诸事不问,只需带一双眼,一张口。王子与诸同学皆与店主夫妇相熟络,且对该农家留下不错的印象。故而我们抵达后,一桌大菜很快上来,太平湖的鱼,新掘的冬笋,母鸡,石耳,豆干,梅菜,大蒜等时蔬,几百里路加颠簸劳顿,怎不叫人胃口大开?不知不觉,尽是面红耳赤酒意半酣。徽州的面是百吃不厌的,花样多,面好,浇头更好,王子同学深得饮食三昧,不叫大家吃酒店的早餐,吃什么?吃面。来到一爿不起眼的路边店,倒有不少当地人,很专注地埋头,只听得吃面时的吸溜哗啦声,使清晨的小店看上去热气腾腾的。各色浇头在案板上摆了一大溜排,充斥着老徽州的古早味,一点点打开人的味蕾。都是资深老饕,炸酱,鸡蛋,大肉,笋丝,亦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啧啧嘴,仍有意犹未尽之感。王子笑说,带大家逛逛菜场吧。于我,逛菜场实在是意外的惊喜。作为一个以烹饪调节生活旋律的家庭煮妇,对菜场的衷情绝不亚于在冬日的暖阳下捧读一本流传经年的古典小说,况又中华民族传统的新春佳节将至,采购变得天经地义,再说,这里是山里,山珍野蔬可是就地取材城里难寻的。我们不是常常感叹买不到土生土长的新鲜食材么?物质生活日益繁盛的当下,越来越多的人却是远离故乡,远离泥土的村庄,这让我们愈加怀念从前。玉河菜场满溢着浓郁的市井气息,菜市口有卖酥糖,梅菜烧饼,太平当地点心的,酥糖还是旧年的包装。记得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去无为婆家,开城小镇的手工酥糖就是这个样子的,长约三四寸,扁扁的,有薄薄的麻油渍渗出水红色的包装纸,闻起来很香。是一种令人怀旧的小食。冬笋是多得没法形容,价又贱,一斤五块左右,去年过小年,太平已卖到十多块,靠近年关,合肥的超市已是二十七八,真是吓人一跳。玉河菜场的一楼多是水产品以及家禽家畜,黄牛肉很嫩很干,一点水分不掺,买卖的人说着太平话,没打算买,也就不去理会。山羊是整只或剖半,吊着挂着亦有堆在案板上,都是好羊,却不忍目睹。王子说,去楼上吧。原来时蔬杂什都在二楼。看着走着就彼此散了,因为各取所需。又是一堆一堆的冬笋,夺人眼目。太平人剥笋像在雕刻工艺品,还没看真切,一件件笋衣旋即褪下,露出象牙一样的笋肉。萝卜亦多,有一种很小的胡萝卜,似野生的,比手指略粗,完全不像城里的又粗又壮,肥嫩得简直不像话,它们带着泥土和碧绿细碎的叶子,能闻到胡萝卜特有的甜腥气。弓长君与郭同学都说这种萝卜好,怎么好,我没有听清,反正就是好。试想,承接阳光雨露啜饮天地灵气的植物哪有不好的呢?几处农家菜篮里的萝卜都挪光了(一家篮子里也就三两斤,不像城里的,一麻袋一麻袋的),其他人也跟着买,我暗想,菜场的胡萝卜怕要被我们一网打尽了。太平当地还有另一种萝卜,很粉嫩水灵,身子的一小部分是洋红色的,不知怎么,就想起汪曾祺做的一款美食,叫做“心里美”的萝卜来。萍边走边念叨“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医生开处方”,又看它样子实在好,就免不了再买。地摊上有一种异物,没见过卖的。树根状,像老旧的丝瓜,表皮又斑斑点点,这是吃的?正疑惑,那人拿刀切了一片,示意尝尝。我谢过他。微甜,清香,有茎,面糊糊的,像煮过的山芋。原来是葛根。都知道葛根是好东西,原来可以这样吃。绿色蔬菜多了去了。山珍呢?玉兰片,笋衣,干豆角,梅干菜,马齿苋,石耳,菇子。还有徽州火腿与刀板香。许多的豆制品,各式各类的。竟然还有卖彩色马铃薯的。简直提不动了。汽车后座也塞得满满的了。直到王子同学在电话那头一个劲的催促:不去猴坑了么?“我的年猪肉还没有买呢。”在三口镇,萍到底在一户农家门口割了几挂猪肋条,称了几斤白花花的猪板油,才满意归去。(本期组稿、编辑:马丽春,配图由作者提供)作者简介吴玲,六零后。教育工作者。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特级教师。著有《囚禁的风》《紫陌红尘》《缓慢的雪》《比梨花白》等诗歌散文集。现供职于合肥市庐阳区教体局,居合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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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潮》编辑:马丽春、胡迟、王金萍、戴旭东、乐华丽。顾问:春桃、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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